爱国的正确姿势

在今天(10月1日)这个特殊的日子里,爱国似乎是一个避不开的话题。一大早微博就被官媒的升旗仪式和各种祝福刷屏了,这种强大到360度无死角的宣传是每一个人都无法回避的,更何况我们从小就是在宏大叙事的思维方式中长大,不管理智如何拉扯,感性已被俘虏。这种深入骨髓的文化基因,可能需要一生去撕扯。

既然如此,我们怎样在思想深处涌入文明思想的同时也接纳自己的文化基因,就是摆在国人面前的问题。

一直以来崇尚西方文明的学者都对爱国主义嗤之以鼻,可是学者们难道没有发现,你们崇尚的欧美,爱国主义教育也无处不在吗?!比如美国独立日的时候,大街小巷也挂满了星条旗;川普演讲的时候,也总是强调让美国再次伟大;普通民众接受采访的时候,也总是在说我们热爱这个国家;甚至军人出征、维和的时候也喊着为国家而战,这同样也是在宣扬爱国精神。同样的东西,为什么文人学者们会有不同的态度呢?

其实国家不是不能赞美,得看它的内核是什么。内核是公民自由的怎么赞美都不为过,比如像美国、英国、加拿大等,国家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增加民众福祉,那人们为什么不能理直气壮的赞美呢?

反之,内核是其他东西,比如少数人的欲望和狂热的,就务必要慎之又慎。比如纳粹的上台,就是为了实现少数人征服周边各国,重现俾斯麦时期扩张殖民地的野
心,这种把全体德国人都绑在纳粹战车上的狂热,就一定要万分警惕了。

国家不是从来就有的。随着生产力的进步,社会分工的细化,人们需要有个组织来协调安全与发展问题的时候,国家便产生了。有一部分人从普通的社会分工中分
离出来,专门从事社会安全与管理工作,他们的权力来自于全体社会成员让渡出来的部分权利与自由,将之集结成对外抵御外敌、对内管理秩序的庞大组织,这个组
织就是国家的最初形式。但随着商业贸易的蓬勃发展,社会也越来越复杂,管理社会的难度也越来越大,越来越趋于专业化,国家便慢慢涌现出一批专职官僚。这些官僚在西方社会是贵族,在东方社会是大地主,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诉求:先是通过特权获得财富和地位,再
将这些财富和地位优先留给自己的子孙后代,然后通过相互联盟,巩固阶级地位,让财富和管理社会的权力在阶级内部流动,这就杜绝了穷人挤进上层社会,把自己的后代变成穷人的可能。毕竟规模就那么大,生产力没有突飞猛进之前,可用资源就那么多。

随着科技的进步,创造财富方式的增加,西方原来的富裕阶层被新技术冲的七零八落。社会在形成新的富裕层之前,在崇尚创新理念的社会环境下,也越来越崇尚平等。因为在日新月异的社会里,你不知道下一个或下一批引领技术创新的会是谁。

当拥有新技术的新生代可以挑战原有财富分布的时候,它同样有能力对国家治理能力提出更高的要求。比如让不公平的财富分配规则回归到公平、公正、透明上来,让更多普通人分享科技进步的红利。这是近代西方社会在技术进步之后对国家管理提出的要求,其实也是国家最初形成时的共识,只是到了近代科技进步之后,社会制约能力大幅提高之后,国家才重回到提高全体社会成员福祉的本位上来。

由此可见,一个国家能不能更好的服务民众,不在于它的初心如何美好,而在于它能不能得到有效的制约。对于一个既能保护民众安全又能保障民众自由的国家,人们怎能不热爱?!

当然对于像纳粹那样,一味鼓励民众堵枪眼、当炮灰却从未保障民众安全与自由的国家,一个通过释放恐惧去掌控人心的国家,人们只会怕不会爱。一个保障民众拥有免于恐惧的自由的国家,一个旨在提高民众福祉的国家,一个提倡个人主义充分尊重多样化的国家,才
是值得热爱的国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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