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人胡谈 :献给跳楼者王晓明的五杯酒

这些年自杀的官员很多，他们中的大多数选择了跳楼自杀。单这个月就有很多起，昨天的王晓明同志是最新一个。官员跳楼的原因不尽相同，版本多种多样，不慎跌落、抑郁而跳或畏罪自杀，具体以组织的解释为准。想不明白，为人民服务本来应该如沐春风、身心愉悦、善有善报的啊，怎么就老天无眼不得好报了呢？或许是上辈子犯的错。


在人生的几个煎熬期里，笔者也曾多次想过自杀，吞安眠药死，烧炭死，喝农药死（要剧毒的氰化钾的那种，敌敌畏、百草枯之类的万一死不了，折磨得太难受），独独没有想过跳楼死。虽然知道也就脑袋撞地，刹那间的事，但一想到肝脑涂地鲜血淋漓的画面，现在都直打哆嗦。而且，这种死法是没有停止键的，装都没法装，中途不能掏电话呼120，一旦双脚腾空，只有拥抱大地母亲一种结果。

● 无疑，跳楼自杀是属于勇士的一种死法。为他们选择这种死法献上一杯酒。

有的人说，他们选择自杀是为了保家人、保财产、保领导、保朋友。是的，是为了各种“保”，为了这个“保”，他们付出了自己的生命。一个“保”字，跃然纸上的是他们的勇敢、牺牲、担当、责任和义气。而且，他们还保住了生命的尊严。反观笔者自己（包括你），如果因为某种罪行被抓，自杀是不会的，三天不让我睡觉大体就会出现这样的场景：下跪求饶，痛哭流涕，坦白从宽，揭发求功，求爷爷告奶奶，竹筒倒豆子·······

● 为他们的这种英勇大无畏的牺牲精神献上第二杯酒。

笔者也曾是一个小公务员，最小最小的那种。从91年参加工作到93年停薪留职，短短两年时间，既给领导送过礼，也收过人民群众的礼，更无数次陪同领导搓过麻将、唱过歌、大吃大喝过·····。如果在官场坚持到今天，我除了成为一个小贪官，还有第二种可能吗？


在唯上唯权的社会，一个没有背景而想出人头地、有所作为的小公务员，严格按照党纪国法，监督汇报，批评和自我批评，早被打倒东南西北角去，臭名远扬，束之高阁，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了！

● 为他们在艰难而不堪的仕途上曾取得的成绩献上第三杯酒。


粪坑之中，谁能清新脱俗，洁身自好，出污泥而不染？即使如我等普通百姓，还不是迎合着约定俗成的各种明的潜的规则，寻捷径，找关系，钻漏洞，大罪不犯，小恶不断，时时刻刻在播土扬尘、同流合污着吗？

上下5000年，海瑞一样的不粘锅有几个？岳飞、戚继光等民族英雄，哪个不贪？推动人类社会进步的不是清官海瑞，而是贪官王安石、张居正、曾国藩们。笔者在《昏君和佞臣是推动历史进步的主要力量》一文里已有阐述，此处不再展开。


● 为他们在人类进步史上作出的贡献献上第四杯酒。


每一个官员的死亡都能引来民间舆论场的一阵狂欢。我们不是圣人，不是政治家战略家，当然可以因为自己的爱恨情仇抒发自己原始的情绪，但抿着嘴偷偷笑一笑即可。虽然在我看来，这是一个傻瓜的笑。


仇恨富人，仇恨富二代，仇恨官僚，仇恨官二代，仇恨每一个个体，会让我们迷失双眼，走向狭隘，纠缠于一人一事的得失快乐，而放过真正的祸首。当这个祸首在特定阶段为了某种需求，采取残暴的手段大面积灭绝特定的如官、富某个阶层的时候，你是否会像大明的百姓一样对朱元璋生出无限的崇拜和爱戴呢？你是否会“咯咯咯”地手舞足蹈，笑个一辈子，幸福一辈子了呢？


每一个人都不敢厚颜无耻信口雌黄地拍着胸脯说，我很干净，一尘不染。我们应该思考的是，是谁让每一张白纸成为一个蝇营狗苟唯利是图的“我”，一个贪得无厌不得善终的贪官，一个牺牲品、殉葬者？


● 为悲惨可笑而身不由己的我们（包括贪官）献上最浓烈的一杯酒。


愿此文能给我亲爱的诸友一个小小的思考。当那天到来的时候，让我们宽恕和拥抱他们中的大部分，除了少数手上沾满血迹罪不可恕的。崭新的世界要靠爱来营造、维护、加持、升华，仇恨会让我们永堕于苦难的轮回中。